《出版商务周报》专访我社社长蔡翔

发布者:系统管理员发布时间:2012-05-03浏览次数:69

编者按:  初试大众出版,蔡翔曾经一度引领出版潮流;从事教育出版,蔡翔创新性地引入国外经典教材;专注专业出版,蔡翔执著地探索出专业特色的发展道路。经历了三种出版模式,感受了人生的波澜起伏,始终不变的总是蔡翔心中的出版理想和学术追求。


精彩语录

  ·文化产品其实是容易解决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平衡问题,文化产品只要把社会效益放在前面,肯定能够带来经济效益,这是不矛盾的。

  ·无论做人生规划、企业管理还是行业政策,战略思维很重要,有正确的价值观才可能设定恰当的目标,目标定位准确了,才会有行动的原则和方案。

  ·大众出版是靠一本书盈利,专业出版则是倚仗若干个点形成一个面带来收益,每个点都需要精耕细作,门槛虽然高一点,但是熬过寂寞期之后,发展会非常平稳,市场、产品、人才都不会发生太大变化。


  ■本报记者 白 玫

  他从编辑做起,经历了九十年代初的市场化改革;他深谙专业出版之道,却也精通大众、教育出版的规律;他誓言改革,带领着出版社制定战略并完成跨越式发展;他潜心研究,推动了出版专业的产学研结合;他身兼多职,但始终不变的仍是心中的出版理想和学术追求。
  他是蔡翔,现任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社长,是业界眼中具有创新精神的出版人,编辑眼中雷厉风行的社长,学生眼中亲切和蔼的导师。然而对于这些,蔡翔始终谦逊而平和。“出版的本质是文化,这就需要我们行业的从业者具备文化精神和追求,我希望大家都去学习做学者型出版人,我也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说这句话时,蔡翔的目光坚定且诚恳。

  邂逅出版 有巧合也有失落

  从小时候开始,出版情结就深深埋藏于蔡翔心中,直到进入大学,出版在他的眼中依然非常神圣。“后来,这种崇敬之心一直都在牵引着我。”他说道。1990年初蔡翔来到了中国卓越出版公司,正式踏入了出版行业,而这一做就是22年。他的职业生涯并不算是一帆风顺,然而忆起拼搏岁月时,他多次提到“幸运”一词。
  初次来到单位的情景,蔡翔仍然记忆犹新。“卓越出版公司完全颠覆了我以往对于出版社的印象,当时的公司只有七八个人,而编辑部也只有四个人,坦白地讲,我当时的心理落差是很大的。”蔡翔没有选择放弃,在中国卓越出版公司工作的一年,为他今后的出版道路打下了良好的开端。
  “在卓越出版公司的一年里,我的收获很大。首先,我在出版业务上学到了很多,也是因为它规模小,一个人几乎可以算作是一个编辑室,包括策划、组稿、编辑、校对、版式设计等在内所有流程都要进行学习,同时还扮演着项目管理者的角色,因此我的成长非常快。其次,在‘渠道为王’的时代,我很早就接触到了民营出版商,民营书商为我们带来了很多新观念。再次,贴近市场,我做出了很多畅销书。”蔡翔回忆道。
  一年后,卓越出版公司被吊销,这对于刚刚工作一年的蔡翔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好在他此前在卓越出版公司参加的唯一一次图书订货会上认识了隔壁展台的国际文化出版公司的编辑室主任,对方十分欣赏蔡翔,便邀他来到国际文化出版公司。而真正使蔡翔在大众出版领域做出有影响力的畅销书并且引领出版潮流的,正是他在国际文化出版公司期间。除了第一个从台湾引进著名学者南怀瑾的著作,蔡翔每年都会做两三种畅销书,主持策划居多,其中的很多书直至今日仍然颇受欢迎。
  经历了大众出版5年的摸爬滚打,让蔡翔的专业技能有了很大提升。他说:“对于一个年轻的编辑来说,学到了很多东西,现在想起来是一种巧合,但是确实觉得很幸运。”

  三跨领域 跨出另一天地

  1995年对于蔡翔来说是一个转折。此前的经历虽让他进步迅猛,却没有一个规范的管理。这一年,经推荐蔡翔来到了华夏出版社做教育出版,“在华夏出版社,我完成了在出版行业从野战军到正规军的过渡,华夏出版社在当时作为正规的大型出版单位,其组织结构等方面都很规范,我的人事档案也是到了华夏出版社才建立起来的。”蔡翔说。
  在当时教育改革的背景下,教材逐步开始改革。“教材最主要的就是观念,概念改变不了就很难有突破。因此当时我们认为最好的方式就是引进国外的好教材,看看国外的优质教材是什么样的,当时引进版教材不可能被认定,因此我们就是在尝试,为了深入了解教材市场。我们去了趟台湾,因为当时台湾的出版和教材都走在前沿,也和国外接轨最为密切。” 原本,蔡翔是打算调研心理学教材的,结果一到台湾发现几乎每个书店里摆着的都是传播学教材,当时内地还没有传播学的概念,第一次接触“传播学”的他感到非常新鲜,并且隐约感觉到这个新学科在未来发展的重要性。台湾之行后,蔡翔的编辑室引进了包括传播学系列、政治学系列在内的多种教材,这些教材直到现在都成为了各学科领域中的经典教材。
  与大众出版不同的是,教育出版要经过市场长期的考验,盈利效果并非立竿见影。因此,在华夏出版社的几年中,尽管蔡翔后期在社会科学编辑室担任部门主任,但一直都在坐冷板凳。充满戏剧色彩的是,在蔡翔离开华夏出版社不久,这些经典教材都显示出了不凡的畅销实力。
  从部门主任直接上任社长,这在出版界十分罕见,更别说是从教育出版跨越到专业出版。说起离开华夏出版社,蔡翔坦言其中既有偶然也有必然。促使蔡翔离开华夏出版社的直接原因是当时改革的失败,为实行目标管理责任制,包括蔡翔在内的多个部门主任设计了一整套改革方案,并建议进行全员竞聘。“直到最后一刻,改革的方案被否定,只保留了全员竞聘,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竞聘中我被淘汰下来了。当时我很茫然,不仅改革的理想破灭,而我本人的职业生涯也不再明朗。”蔡翔坦言。
  2001年,在无奈之中,蔡翔选择了离开。然而当时他身边的多数人都不知道,早在半年前原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就向蔡翔抛出了橄榄枝,八个月社长岗位空缺只为等来蔡翔的决定。这个等待在今天看来改变了蔡翔的人生,更改变了出版社的命运。“和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结缘于做传播学系列教材,我们找到当时的院长刘继南,在合作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改变了学院派对出版“不挣钱”的印象,而我们严谨的工作态度和敬业精神也感染了刘院长。为了让我担任社长,刘院长做了很多工作,并且一直在等我,对于这份信任和器重,我将一辈子感激她。”蔡翔感慨道。

  为一句承诺 创造一个神话

  直到上任前,蔡翔对于当时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的情况还一无所知。
  “第一天报到的时候,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出版社,直到看到一个挂歪了的出版社牌子,再顺着昏暗的灯光上到二楼的时候,我的整个心都凉了,一个出版社的所有人挤在60多平米的屋里,我问会计要了一张财务报表,账上只有80万元,而我的桌子上已堆放了厚厚一摞账单,已经一年多的时间没有给工厂结账了。”往事依然历历在目,而当时的那张财务报表蔡翔保留至今。
  这一次的报到,让蔡翔想起了几年前第一次到卓越出版公司报到时失落的心情。相似的场景,相同的心境,生活似乎再一次和蔡翔开了一个玩笑。蔡翔坦言,当时自己其实很后悔,想走但是已经没有退路。
  在到任后第一次会议上,蔡翔在发言中说:“有一句话说给我自己,也希望大家监督:我来到这里,坐到这个位置上,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为自己提任何个人的条件,所以没有理由不去勤奋工作。我承诺:做一位公正、廉洁、善良的领导;希望在我以后的工作中,你们在我的身上,看不到腐败、专制,或其他类似时髦的名词。”这次演讲让很多老员工记忆犹新,蔡翔的诚恳感染了所有人。
  接下来的故事已被业内传为佳话,被很多人津津乐道——传媒大学社在蔡翔的带领下,第一年就实现了盈利670万,并探索出一条独具特色的专业出版发展之路。出版社各种主要经营指标较改革之初增长了十几倍甚至几十倍,人均利润走在大学出版社乃至全国出版社的前列,并且发展成为新闻传播领域的学术出版重镇。
  在短短的几年里实现跨越式发展,蔡翔是如何做的呢?他表示,为了全面启动出版社的市场化改革,主要采取了四个方面的措施。首先制定发展战略,坚定不移地走传媒特色的专业发展之路。其次,紧接着调整组织结构,培养专业出版人才。另外,最关键的一点是进行制度化建设,制定并落实《目标管理责任制》与《全员竞聘管理办法》。最后,利用社会资源,打造品牌,延伸产业链。进入2006年,传媒大学社的发展已十分稳定,员工积极性大大提高,出版社的发展形成了自己鲜明的特色。
  
  心态好 每天都是艳阳

  挫折一次次地几乎浇灭了蔡翔的热情,但蔡翔没有选择放弃和逃避。在每一次挫折中,蔡翔找到的不是埋怨和沮丧,他总会换一个角度看待困境,用乐观的心态寻找积极的一面。
  在他看来,学历史帮他在看待问题的时候有纵深感,将问题放在发的环境中去看待。蔡翔认为,如何保持自信积极向上的人生观,取决于如何看待人和生命的本质,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每天面对的就是太阳。对于出版也是同样的道理,出版的本质是文化,文化企业需要有文化精神和追求的人去从事,在这个过程中,保持健康积极的状态,不但能做好出版,还有利于个人的人生体验。
  不仅如此,通过这几年的学习,让蔡翔在处理问题上更多地从理论上思考问题,学校为出版社提供了参与学科建设的机会,这对出版社的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从客观上来说,这是出版社对学校学科建设所做的贡献。”蔡翔补充道。
  面对目前传媒大学社的发展状况,蔡翔的头脑十分清晰。“我们很清楚,出版社这么一点成绩,这么一点进步,只是在和自己相比,只是在和自己的过去相比。倘若与兄弟出版社,与今天来的大社、名社相比,我们还很弱小,还有很大很大的差距。”传媒大学出版社的改革和发展经验受到多方关注,对此蔡翔透露,首先要尊重出版规律,有耐心、抓质量,学会舍弃,并且发挥市场化手段;其次,要在发展中解决问题,面对矛盾,需要给人一个心理调试的过程;最后,要向管理要效益,将制度化管理与人性化管理相结合,定量管理与定性管理相结合,宏观管理与微观管理相结合,并坚持公平与效益的辩证法。
  谈到目前自己的状态时,蔡翔表示目前社里的工作很轻松,他的多数精力都放在教学和学校工作方面。他认为,社长在出版社的工作越来越少,才是理想的状况,如果社长负责的工作事无巨细,那么员工的积极性和生产力就很难释放出来。问及在出版人、教师等众多角色中的本质定位时,蔡翔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出版人。“对于其他角色,我没有自信,只有态度,而唯独做出版,我不但有态度还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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