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娜娜暂时“退圈”,去海外求学后,却成了一个口碑比以往任何时候的自己都要好的“明星”。在无其他项目和事件曝光的情况下,她的全网媒体曝光指数翻倍,上了11次微博热搜。
她靠的是Vlog。
凭借一个名为“Nabi的日常”的Vlog系列,欧阳娜娜从“一个演技不佳的女演员”,变成“一个独自在异国求学的18岁元气少女”。她每天会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在紧张的早晨做一餐尽量丰盛的早饭,再和同学去河边听爵士乐,或在朋友的农场里一起弹吉他,还会戴着束发带不顾形象地跟着摇滚乐自嗨。而观众,得以在镜头中窥视她的生活。
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第一次关注到Vlog这个词。一夜之间,流量明星和各类博主们都推出了自己的”vlog”。看起来,Vlog终于要“火”了。媒体们迫不及待地将2018年定义为“Vlog元年”。
到目前为止,往好的说,至少,这个词火了。
根据百度指数,2018年1月,大家都还在搜“Vlog是个啥”或“咋做vlog”。
并且大多数人是真不懂,所以还经常拼成了“volg”——四个字母的单词拼错两个。
百度指数 2018.01
百度指数 2018.12
而到了12月,Vlog基本上已经成了“欧阳娜娜”的近义词。 按照惯例,能蹭上“流量”的热度,对任何东西来说都是要火的前兆。
可惜,媒体老师们要失望了。来到2019年,Vlog“元年”彻底过去,全网依然没有一个Vlog的刷屏爆款。绝大多数Vlogger依然活在自己“小而美”的圈子里。既幸,也不幸。
2018年过去了,
Vlog依然无法“定义”
Vlog是个合成词:Video和Blog,视频和博客。然而vlog却无法简单定义为“视频博客”,传统的“博客”或是“微博”可以记录一切东西,虚构的或非虚构的,与自己有关的或无关的;Vlog更像是视频形式的“日记”,拍摄者用镜头记录自己在某一个时间段的生活。
Youtube是Vlog最早的发源地之一,它对Vlog的定义非常简单:一种个人创作的视频类型,最大特征是有人对着镜头说话。国内的一闪则从 YouTube 给出的定义出发,把叙述者露不露脸作为分类标准,把一闪社区内容分为 Vlog 和非 Vlog 的生活视频。王晓光(@cbvivi ),现任一闪的内容运营,从 16 年开始拍摄 Vlog,已经更新一百多期。不过,作为 Vlogger,他个人不太有欲望去说服其他创作者必须「露脸」。以史里芬的“魔幻河北”系列《大史记》为例,他的作品你很难否认是Vlog,但他也的确没露过一次脸。
Vlog界公认大佬 Casey Neistat
Casey Neistat,Vlog界公认的“大佬”,他最早把 Vlog 影视化,加入精神内核,让 Vlog 彻底被 YouTube 观众接受,他的各种拍摄道具和技巧也被不断的模仿。因此,他对Vlog的定义最有可能被大多数人接受,而他认为,故事,是最重要的。
从这一点来说,明星或网红拍摄Vlog会有天然的优势。例如欧阳娜娜“Nabi的日常”,她的 Vlog 既记录一般大学生的生活,熬夜赶论文,与家人、朋友聚会,但转一个场景就可以盛装出席看维秘秀,甚至有不少节目录制、杂志拍摄的幕后花絮内容。这些普通人无法触及的生活,被她以日常的感觉呈现出来,这种奇妙的代入感让她的Vlog的可看性非常高。
但Vlog的核心有两点,“故事性”,和“真实感”,所以即使自认再普通的拍摄者,只要控制好节奏和转场等技巧,把生活中的“梗”抛给大家看,依然会有自己的粉丝。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获得粉丝或观众,都只是拍摄者的最初需求的延伸。因为不管一个Vlog好看与否,都是一个很好地满足拍摄者的展示欲的出口。这又与传统的博客类似,虽然博主也可以努力获得大量的粉丝,但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很私人化的东西,不论水平高低都可以自娱自乐。只以商业价值去判断Vlog的发展,可能一开始就是错的。
2019年会有更多Vlog,
但Vlogger活下去不容易
拍一只Vlog,对于人人拥有超高像素的智能手机的时代而言,听起来不算难。
但Vlog的门槛并不低,拍好更难,想成为Vlog界的大V更是难上加难。Vlogger不只是一个出镜者,更不只是相机架,除了要求有足够的拍摄与剪辑能力,还得对生活有独特的观察和态度。“对一系列可以预见的,讲述手法低劣的,陈词滥调的片段,所进行的毫无生命力的拼凑,最终沦为一团了无头绪的雾水。”这是许多尝试拍摄vlog的用户所面临的创作瓶颈。一支有足够生命力的vlog是强调故事线索的,这意味着,一支好的vlog需要“导演”的角色。正因为导演的存在,所有信息的碎片才得以被有机融合。而很显然,在vlog这种形式面前,并非人人都有能力成为生活的导演。
Vlog的高门槛导致真正的头部大v数量很少,而大多数作品的质量与这些大V的又差距太大。Vlog在中国还没有真正形成市场。
Vlogger井越
但井越对Vlog的商业前景并不看低。他认为,当粉丝认同一个Vlogger的生活方式,并通过作品深度地涉入他的生活时,两者之间就建立了强于其他内容品类的黏性。这种黏性恰恰是Vlog商业价值的来源。
井越是中国最早成长起来的Vlogger之一,在微博上已经有了190多万粉丝。他曾是脱口秀的编剧,在发现Vlog后,他决定用Vlog作为喜剧的载体。
但头部大V不是没有焦虑。在微博拥有220万粉丝的vlogger竹子,曾在近期发此感慨:“作为一名内容创作者,我最羡慕YouTuber的一点是,他们可以靠点击率维持营生。”
竹子的微博
而在中国,博主们如果全职依赖vlog变现,收入的主要来源就绕不开接广告。市场对于vlogger商业价值的考量,和流量明星一样,几乎来源于其粉丝基础。在作品中植入广告的危险性在于,它可能会损害个人口碑,继而动摇粉丝信任。
对此,一位微博网友道出了矛盾所在:“不接广告博主没办法生活,可是都是广告大家看了又觉得没意思。”
但相比他们,“素人”们(还未建立起个人IP的vlogger)的日子更难熬。
Vlogger孙东山
“真的有不下有20个vlogger找我私聊,和我说他们的无力感。他们觉得,vlog这种形式对于想从零做起的人非常’不公平’。”在面对素人成长问题时,孙东山坦诚道。
一没人气,二没技术,素人的成长就几乎是一条“死路”。 而就算交出不错的作品,普通的vlogger还是可能遭遇扎心的区别对待。“流量名气大于创意的时代,vlog还是会比较艰难。”任菜籽儿表示,有钱的甲方爸爸会直接找已有粉丝基础的明星或网红拍vlog,而有些金主点名要找vlogger,反而是因为他们可以压价,以节省预算。
即使是大v如井越,广告商们也经常不太相信他的商业实力,对他们来说,更好的选择,是去投资更多像欧阳娜娜那样的流量们。会不会拍Vlog,拍的好不好,倒是次要的。
现在的Vlog的繁荣或许只是“虚火”,Vlog的商业化前景,至少在中国,依然没人敢给出定数。但对于观众们,让Vlog不受商业力量的影响自由发展、沉淀,或许能生产出更多更好、更有特色的作品,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TTThe EEEnd!